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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92年3月20日,巴黎立法委员会批准了断头台的使用。五天后的3月25日,法国国王路易十六认可了这一法案。可不到一年之后,他自己便被送上了断头台。
同年4月,法国向奥地利宣战。与此同时,平民与贵族们之间矛盾日益激化。而大部分梅多克酒庄,正是这些贵族们手上的产业。
每次我查阅波尔多酒庄的档案,读到法国大革命这段历史的时候,常常想象着1792年的波尔多,人们过着怎样如履薄冰的日子。
侯伯王酒庄(Haut-Brion)当时的庄主Joseph de Fumel在被押解去监狱之前,还仔细地写下了葡萄园和酒窖的日常管理方式。
这个故事放到2020年,也是有意义的:在我们遭遇极端的压力时,也许最好的应对方法,仅仅是埋头苦干眼前的工作而已。
“Second wine”:副牌酒的历史
1792年3月25日,拉图酒庄的经理Marc-Antoine Domenger在酒庄日志中写道,他正在种植一片新的葡萄田:“七到八年之后,应当能用来生产八桶品质优异的副牌酒。”(悲伤的是,在那之后不久酒庄产业便被分割了,半世纪后才恢复原貌)
他的文字向我们证明了,副牌酒在十八世纪末便已存在,在波尔多有着悠久的历史。
Domenger当时也是圣艾斯泰夫(St-Estèphe)酒庄Domaine de Marbuzet 的庄主。我们可以推断,他在那里也将收成分为正牌和副牌酒分开酿造。十年前,他曾在拉菲酒庄工作,很可能也酿造了正牌和副牌酒。
玛歌酒庄和侯伯王酒庄的记录中,也显示了相似的信息:那时酒庄常常会根据几个要素,将收来的葡萄分为不同的品质等级酿酒。这些要素包括:藤龄(拉图酒庄就是这样分的)、位置、年份情况,甚至仅仅是调配时的品鉴结果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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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初,副牌酒的概念盛极一时:由于根瘤蚜毁坏了大量的葡萄园,酒庄种植了新藤,而这些来自年轻植株的葡萄,品质即使没达到正牌的标准,还可以做成副牌酒销售。
1906年,拉图酒庄正式推出了副牌酒Les Forts de Latour。玛歌则给自己的副牌酒取名“玛歌红亭(Pavillon Rouge)”。
副牌酒的潮流来了又去了。20世纪中叶,战争和金融危机带来的后果还在持续,对酒庄而言,只要正牌酒能够在当年份顺利装瓶,就要谢天谢地了。
副牌酒的复活
上世纪80年代,副牌酒迎来了一次复兴,同时也是品牌扩张的过程。一家又一家酒庄着手改造自己的副牌酒,确保它能够清晰呈现出与正牌酒的联系。
1993年,木桐创造了“小木桐(Petit Mouton)”。1986年“拉菲珍宝”诞生,写法从Moulin de Carruades改成了Carruades de Lafite,名字中带上了拉菲的名号。
这种变化一直到过去几年还在发生:碧尚女爵(Château Pichon Longueville Comtesse de Lalande)的副牌酒名字从Réserve de la Comtesse变成了Pichon Comtesse Réserve;宝嘉龙酒庄(Chateau Ducru-Beaucaillou)的副牌酒从La Croix Beaucaillou变成了La Croix Ducru-Beaucaillou。
带上“大名”后,副牌酒的价格也明显提升。以靓茨伯酒庄(Lynch Bages)的副牌酒为例,“Haut-Bages Averous”这个名字自然没有“Echo de Lynch Bages”那么吸引人。
不过仅仅是名字与正牌酒接近还不够,品质也要跟上“大哥”的脚步才行。
因此,酒庄更加重视葡萄园的筛选和酿酒过程。这对正牌和副牌都有好处:正牌酒的风味更加浓郁,而那些原本可能进入正牌酒但品质稍逊一筹的葡萄,则被用于酿造副牌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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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多少比例的葡萄用来酿造正牌、多少用来酿造副牌,会根据年份产生变化。2013年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用30%的收成酿拉菲正牌,50%酿拉菲珍宝。2010年份则是40%正牌,55%副牌。两者加起来都不是100%,这是因为酒庄选出正牌使用的葡萄之后,会进一步淘汰剩下的部分葡萄,确保拉菲珍宝的品质足够高,值得如今市场上的价格。
文章来源:Decanter